奋力把长颈鹿丢出窗外

【授翻】CTS-6 追日

感谢亲爱的Beta @翠花女士嗑cp 


第六章

现在节奏快一些了……

 

 

“许多人汲汲于自己选择的路,很少有人还记得自己的目标。”

——Friedrich Nietzsche

 

 

赫敏那天晚上睡得不好。考虑到他们差点被乌姆里奇抓到,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当个事后诸葛亮,那得说他们那么做真傻,仅仅增添了她对朋友教父的唠叨和困惑。他们正在做的事很危险,他应该提醒他们小心,帮他们考虑周全,而不是仅仅盲目地煽动他们。她不太喜欢这样想,她内心深处依然希望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小女孩,完全信任身边的大人做的是最完美的事。长大真的不怎么有趣。

 

第二天早上吃饭时看见斯内普也没什么用,她半个晚上都一直在努力忘记这个会提醒她西里斯所作所为的人。她每次抬起头看他都觉得愧疚,而这毫无道理。她从未参与任何霸凌,她虽然确实攻击了他几次,但在当时的情境下完全合理,而且也绝对没有恶意。她从没叫过其他学生给他起的那些糟糕的绰号——偶尔把他当成杂种不算,他本来就是——她甚至尽量不对博格特的事发笑。所以她干嘛要为自己出生前很久发生的事感到愧疚?

 

也许是因为涉事人并不愧疚她慢慢意识到。博格特那件事还让她想起,她当时确实觉得有点不舒服。鼓励整个班级嘲笑另一位老师可称不上称职,卢平教授不像做这种事的人。整个学校都一直在为此嘲笑斯内普。赫敏惭愧地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停下来思索他对这件事有什么感受。她一直觉得羞辱老师不对,但她从没停下来想过这可能伤害他的感情。

 

西里斯肯定从不关心这种事。她再度顺着教工席看了看魔药教授,想起哈利和罗恩听说他鼻涕精的绰号后如何对他百般嘲笑。她知道什么是霸凌,也知道世界上没什么痛苦比得上童年时恶毒的绰号。显然这位活下来的掠夺者并不为他们的行为感到愧疚。不论什么时候提及他们的宿怨,他总是耸耸肩揭过去。邓布利多也告诉过斯内普要放下往事,好像他连愤怒的权利都没有——事实上现在想想,邓布利多也参与了博格特的玩笑。哈利和罗恩跟她讲了那圣诞节爆竹里的帽子。这也很难称得上公平。

 

她的整个世界观天翻地覆。她知道斯内普的真实身份不过几个月。现在也才十月,而她看待万事万物的方式突然间都变了,而这仅仅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魔药大师也是肉体凡胎,突然意识到事情并不像看上去那样。这给了她一种奇怪的孤独感,因为她明白她的朋友们还太年轻,看不到这些。

 

··················································

 

说到乌姆里奇打算怎样深远地干涉魔咒课时,她本想提起这个话题,但她丧失了勇气。她气恼自己的软弱,打定主意在休息时讨论这件事。她尽己所能打点好思绪,听着男孩们欢庆魁地奇球队改革——他们真的还很年轻,她有点悲伤地笑了笑。世界就要堕入地狱,魁地奇好像还很重要似的。

 

“你怎么了,赫敏?”罗恩将她从思绪里拉回现实。她正看着雨水从窗上滑落。

 

“我只是在想……”

 

“关于西里——伤风?”哈利问。她坚定了一下自己的意志。

 

“不……不确切……更像是……我在想……我觉得我们在做正确的事……我认为……不是吗?”上帝啊,太颠三倒四了。不管是不是个好主意,那都是她提出来的,这使得她觉得如果事情出错、他们被人抓住,那她负有责任。在理想的世界里,她会跟个成年人谈谈,但她唯一现实的选择是斯内普本人。而他让她困惑,她依然非常怕他,她相信他不喜欢她,因为她多少还有点不喜欢他。她肯定无法想象自己坐下来跟他闲聊。何况她也很怀疑他能不能公正地谈论西里斯和哈利。

 

“好吧,这就清楚了,”罗恩讽刺地说,“你如果不能清楚地解释自己的想法,那确实挺让人心烦的。”

 

哦,哈哈,该死的,哈哈,罗恩。“我只是在想我们做的事对不对,我是说开办黑魔法防御术小组。”她最终这样说。她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大声,即使似乎没人在听。

 

“什么?赫敏,这可是你提的!”

 

“我知道,”她尴尬地回答。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明知会让朋友生气还要扮演理智的声音,讨厌不得不挑起争吵。这很伤人。“但是跟伤风谈过之后……”

 

“但他完全支持。”哈利不解地说。

 

“是的,”她再度盯着窗户,“是的,所以我才想这或许压根不是个好主意。”

 

哈利回答时声音里的怒气让她几乎抖了抖,她闷闷地想着这次他们又会多久不跟她说话。“我们直接说吧。西里斯赞成我们,所以你觉得我们不该做下去了?”

 

她知道他很受伤。比起他讨厌的阿姨和姨夫,教父更像是他的家人。哈利怀着一个从前无人能爱的人的全部热情爱着西里斯,但这让他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真的相信他的判断吗?”她静静地问。别的不说,西里斯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多年。不管他是不是阿尼马格斯,他都不太可能神智健全地从那里出来,她不想过于信任他看待世界的方式。

 

“没错,我相信!”他立即厉声答道,“他给我们的建议一向很棒!”

 

在别人试图陷害你后告诉你小心可不算数,哈利。那只是个例。她喉咙酸痛,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他很不爽,也知道罗恩会站在他那边。必然发生的争吵一定很难堪。为什么她总是不得不扮演那个打破他们阳光灿烂的乐观看法的人呢?“你不觉得他变得……有点……鲁莽吗……他毕竟被困在了格里莫广场。”她小心地问。“你不觉得他有点……通过我们活着?”

 

“你什么意思,‘通过我们活着’?”哈利问道。

 

“我是说……呃,我觉得他乐意在魔法部鼻子底下组织秘密的防御术社团……我觉得他待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一定很沮丧……”这可以理解。邓布利多处理得不太好,她也不得不承认斯内普的嘲讽于事无补。但即使这样,西里斯也有责任。“所以我觉得他有点热衷……煽动我们。”

 

他们都困惑地望着她。“西里斯是对的,”罗恩最终这样说,“你听上去像我妈。”

 

好吧,总要有人这样做的。她咬着唇,移开视线,放弃了继续劝说。他们不明白,但她也真的不想再让他们跟自己生气。他们无可厚非;他们有彼此,如果吵架了他们还有她,还有其他朋友。但赫敏不一样。在某种程度上,她也有自己处得来的人,但她的密友只有哈利和罗恩。如果他们不跟她说话,那她就谁都没有。格兰芬多的勇气是不错,但这世界正变得越来越黑暗。即使只有几天,她也不愿意孤身一人面对它。

 

····················································

 

西弗勒斯没精打采地看着自己镜中的影子,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离开自己宁静的地窖去吃晚餐。他真的、真的很讨厌万圣节;痛苦过去没有随时间流逝淡去,未来他怀疑也不会。就算不考虑自己的感受,他的生活也在1981年10月31日画上了句点。从那之后,他再没有真正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东西。他失去了生命中仅剩的自己在乎的人,失去了第一个让他相信他有自己价值的人——黑魔王是个怪物,但他知道一无所有的年轻斯莱特林需要听到怎样的谎言——也失去了自己唯一真实的追求。从那之后,他只是活在真空中,等待他的主人归来。

 

他不愿回想那个万圣节夜晚。他现在记得的并不多,整件事只是一种朦胧的痛苦。但他记得的部分足以在睡梦中大脑封闭术消退时给他留下恐怖的梦境,不过他也没那么容易入睡。波特来霍格沃茨后他睡得更糟了——这倒不奇怪,那孩子仅仅待在那里就能让所有事情一团糟。有时他很好奇那孩子会不会也做噩梦,但不会那么漫长。

 

不过万圣节是个盛大的夜晚。大部分男巫女巫都喜欢这天夜里出去玩,这是一年中唯一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时候。食死徒们都想证明他们的主人没有死,黑魔王本人也想。他警告过邓布利多他今晚会被召唤,而且这场召唤会很重要。他被要求事后参加一场凤凰社会议,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几点能到,到的时候又会是什么状态。至少他没傻到吃吃喝喝。

 

他的胳膊最终灼烧起来的时候,似乎已经过了永恒那么久,然而才刚刚九点钟而已。他静悄悄溜出地窖,穿过猎场,同时在脸上和心里戴上面具。他将手指伸到袖子下面,找到灼烧着的标记,回应了主人的召唤。他注意到今晚的会议在外面,在某个地方的森林里,这可不同寻常。他朝空地中心那高高的身影鞠躬,然后找到自己在圈子里的位置跪下来。他幽暗的双眼在面具后打转,观察着是否有什么人不在现场。

 

黑魔王今晚似乎处于演讲模式。最后一个阴暗的人影刚刚跟他们一起跪下,他就开始了演讲。西弗勒斯近乎惭愧地听着。他的主人是个有天赋的演讲家,那些话语立即激荡鼓舞了他的心神,让他想成为这里的一分子。他讨厌回想这个,但它是真的,他强迫自己每场会议都承认这件事:他曾经想要这些,曾经真正是个食死徒。即使为了莉莉,即使他明知自己正被迫做的事情是错的,背叛主人也让他痛苦。去年黑魔王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主人的面目全非,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感受到的恐惧和悲痛。

 

这场露天演讲里,他们的主人谈论了未来的计划。确切地说,他宣称要让他们的数量重归全盛时代。他谈起那些宁可落入阿兹卡班也不愿改变信仰的追随者,这时西弗勒斯开始格外留心。如果他无法屏蔽噩梦,那阿兹卡班也会缠住他的梦境。他无法想象还在那里的食死徒有哪个能处于适当的状态,为事业做出贡献。

 

显然黑魔王并不同意,他计划某个时候救他们出来。他轻蔑地说这甚至算不上困难,那岛屿上没几个实在的看守,只有对他没威胁的摄魂怪。他新年前很可能不会采取行动,但他们的队伍很快就会再度壮大。

 

人人对此欢欣鼓舞,但西弗勒斯知道他们口是心非。没人想要更多对手与自己争宠,这里还有许多人不愿意看见一些将被放出来的人。他非常确定他听见卢修斯轻轻咒骂,他对此非常同情。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是卢修斯的姨姐,但他们处得并不好。而且坦率地说,她入狱前就够疯的了。西弗勒斯还记得她玩弄俘虏时的大笑,他忍住自己的冷战。

 

在关于战略的演讲之后——不过尔尔——黑魔王往往会让他的追随者们找点乐子。西弗勒斯认为这是他试图保证自己复活是个秘密的一个好处。这次没有抢劫,也没有可怖的炫耀式的凶杀。迄今为止,杀人只是为了获取情报。有时也会有不知名的麻瓜被孤零零带进来,或者为了考验某人的忠诚,或者作为一种奖赏。他知道这种事久不了,但是他不必让双手再染鲜血的时间越长,他就越高兴。他上次不得不杀人自证才过去大约一个月,他没忘记格兰杰看他的方式。她的眼神……不论是谁,看到那幅场景都不轻松。

 

最起码今晚没有俘虏,不过黑魔王要他们做进展报告。西弗勒斯顺从地做好准备,他知道自己这次不会好过。他的主人首先问了外圈为数不多的追随者,然后是内圈负责在魔法部取得进展的人——老实说西弗勒斯希望他们好运,因为他们需要这个。他本人不知道那个预言为什么没有生效,也不知道预言的另一半说了什么。但邓布利多毫无疑问绝不希望任何人立刻获得答案。

 

最终轮到了他。“西弗勒斯。”

 

“主人。”他站起身,走上前深深鞠躬。他从前需要爬到主人脚下,但现在他的位置足够高,可以被允许站立,这对他有好处。

 

“你有什么要报告的?”

 

“魔法部依然在添麻烦,主人。我像其他老师一样被严密监视,但邓布利多的控制越来越不牢靠,乌姆里奇夺去了他很多权力。”

 

“这是个好消息,但我现在不关心这个。霍格沃茨是未来的目标,不是眼下的目标。凤凰社怎么样,西弗勒斯?他们有什么计划?”

 

他暗暗做了个苦相,给自己打了打气。“主人,情况和以前一样。他们还在吃力地保住自己的位置,试图不败坏名声,试图把别人招揽进自己的队伍。他们依然守卫着神秘事务司防备我们,依然向其他阵营派去代表,但我没有发现公开反抗您的哪怕最微小的行动。”

 

大部分人或许都会把这当成好消息,他酸涩地告诉自己。如果他的主人不再纠结特里劳妮吐出的废话,致力于做点实事,那食死徒现在还有优势。西弗勒斯当然反对这些,他不想让这群人赢,但内心深处不愿看见机会被白白浪费。

 

那双红眼睛盯着他。“西弗勒斯,摘下面具。”

 

他照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跪下。”

 

西弗勒斯将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跪了下来,专注于自己的大脑防卫。

 

“看着我。摄神取念!”

 

他眼睛后面压力越来越大。他的主人探进他的思想,带来一阵锐痛。黑魔王满不在乎地搜查着他的记忆,意识的触碰既利落又无情,伴着漫不经心的粗暴。他不关心这是否会让自己的间谍付出代价。

 

“你没有新消息给我,西弗勒斯。”事情结束后,他危险地说。

 

他低下头。“我只能道歉,主人。您知道我一直尽力侍奉您。”

 

“但是你最近的‘尽力’不怎么样……”

 

“您说的是,主人。”他讨厌自己这样说话,讨厌自己如此阿谀奉承,但他最讨厌的还是自己一度完全真诚。

 

“看着我。”他照做,强迫自己对上那双非人的红眸。他把注意力集中于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试图放松肌肉,准备着迎接即将发生的事情。

 

“钻心剜骨。”

 

许多年前,几个人问过他钻心咒是什么感觉。波比问过一次,她当时想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如果真能做些什么的话,帮助这个哭着爬进医疗翼摔倒在地的年轻人。邓布利多问过一次,他按自己的一般原则拒绝回答。米勒娃也问过,她在某个人的生日宴会上喝得醉醺醺的,变得多愁善感。他没回答过他们任何人,部分因为他不想谈这个,但主要因为这种感觉没有语言可以描述。

 

这种感觉犹如炽热的冰,犹如冻结的火。一种绝对独一无二的感觉沿着他血管奔涌。它从胸腔开始,沿神经辐散向四周。他的时间感这时往往消失殆尽,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四肢恼人的缓慢的变化,虽然实际上还不到一秒。然后那种感觉抵达他的头颅,他脑子里所有痛觉神经都亢奋起来,世界也不复存在。只有冰和火,这种感觉如此激烈,以至于几乎不能称为疼痛,它彻头彻尾是另一种东西。他眼前渐渐一片黑暗。

 

西弗勒斯挨钻心咒时总是很恐惧。有时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死了;如果他真的在诅咒中死亡,那他只有在彼岸哪个地狱苏醒才会意识到这一点。这让他很恐惧,恐惧他不知道自己死了就命丧黄泉。那种痛苦让他丧失了一切感觉,几乎将他逼出自己的身体,至少感受上是这样。但在现实里,他知道自己只是进入了自己大脑所有防卫之后、那深深的埋葬了的自我里面,把自己的血肉丢给剧痛。

 

除了剧痛,其他身体感觉都成了遥远的阴影,他必须集中全部注意力才能捕捉到它们。有时这诅咒让他惨叫,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他不再那样对待疼痛了——如果那种事发生,他的声带就会劳损,让喉咙疼痛不堪。如果他身负旧伤,这剧痛会让它们变本加厉。他肝脏的损伤现在很可能雪上加霜。有时他会在挣扎扭动时伤到自己;无论他多能忍痛,钻心咒造成的肌肉痉挛都超出了他的控制。不过他们现在在外面,在潮湿的土地上,所以这次他不会把自己弄得青一块紫一块,也不会撞到什么东西。有时疼痛太过剧烈,以至于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大脑封闭术也不能阻止他失禁。但他得被诅咒很长时间才会到达那种地步。

 

根本不可能计算时间。波比曾经问他被诅咒了几次,或者咒语持续了多长时间,以此评估严重程度。那时他们还没有发明那有点随意的数字等级来划分痛苦。但他压根没办法回答她。不可饶恕咒的痛苦这样摧残他的意识时,那造出来的奇怪地方里根本没有时间。火焰退却徒留寒冰可能需要几秒钟,也可能需要几小时。

 

眼前沉重的黑暗变成了他熟悉的眼皮内侧的样子,他听见自己的血液在耳朵里砰砰作响,也听见自己极不稳定的心跳。西弗勒斯的大脑再度取得控制,他听着自己的喘息,感觉到自己正压着右半边身体躺在地上。他浸满汗水,打着哆嗦等着寒意慢慢消退,留下更正常的疼痛。他嘴里有血,这倒没什么不正常;他往往会在某个时间咬住自己的嘴唇或舌头。他忽略这个,挣扎着直起身,完全不理会自己的疼痛。他艰难而僵硬地重回跪姿,睁开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未经允许就站起身无异于自/杀,但保持摔倒的姿势相当于宣告虚弱,这从长期来看同样致命。

 

“你知道失败的代价,西弗勒斯。”

 

他主人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有奇怪的回音,如同在水下听见。这也正常,如果这也能称为正常的话。他本人的声音听上去和从前一样不含感情,不过那平常丝绸般的嗓音里增添了痛苦的嘶哑。他静静地答道:“是,主人。”

 

“别再让我失望了。”

 

“不会了,主人。”他顺从地回答,但一个字都不相信。在一切结束之前,他还会让自己的两个主人失望很多次。黑魔王在身体上惩罚他,邓布利多在感情上惩罚他。他还不确定哪个更让他受伤。

 

“回你的位置去。”

 

西弗勒斯慢慢地站起身。他视野边缘一片昏暗,血液迅速从头颅流走,让他头晕目眩。他对此置之不理。他从经验里知道,即使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昏倒,他实际上也不会那么做。他重新戴上面具,慢慢走回自己圈子里的位置,再度跪下来。他用舌头在口腔里摸索,寻找自己咬破的地方,咽下流出的血液。这次还不太糟;他只会在剩下的夜晚持续疼痛,明天不断发抖。但没什么他处理不了的,没什么他从前没应付过很多次的。

 

························································

 

海格十一月初回来了,但这无助于改善西弗勒斯的情绪。一来这位巨人使者失败了,这倒不让任何人意外;二来这位半巨人重新出现在霍格沃茨只会激励乌姆里奇的行动,坚定她接下来尽可能多地破坏残存稳定秩序的决心。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她的第一个动作并不是针对神奇生物保护教授,也不是针对任何教师。当时西弗勒斯一边给三年级的论文打分,一边静静地想着自己的事,米勒娃突然冲进他的办公室,甩上身后的门,怨毒地瞪着他。“希望你高兴,斯内普。”她厉声说。

 

西弗勒斯被这不寻常的强烈愤怒吓了一跳,他茫然地看着她,轻轻皱起眉。“孩子们在魁地奇比赛后打架可不是我的错,”他说,“他们总是那样,现在都是传统了。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让他们禁赛。”他的同事咆哮道。

 

他挑起一边眉毛。“让谁禁赛?”

 

“波特和双胞胎!我失去了半个球队!”

 

西弗勒斯非常不明智地笑出了声。这是个错误;如果你珍惜自己的皮肤,就永远不要拿魁地奇奚落米勒娃。但他实在忍不住。这癞蛤蟆真是惊人地恶心——波特即使让她砍了他的手,都不会放弃自己深爱的运动。格兰芬多没了他们的追球手和击球手,差不多肯定会在今年的学院杯里倒数第一。

 

米勒娃看上去就要给他一巴掌了,她的双眼燃烧着怒火。“这不好笑,西弗勒斯!马尔福故意挑衅他们,你明明知道!”

 

“他当然那么做了。他总是那样,而他们总是轻易上当。”他慢吞吞地回答。“他们的脸皮早该厚起来了。那首歌没那么聪明,我这些年听过更糟的魁地奇颂歌。”

 

“不是为了那个。莫丽·韦斯莱和莉莉·波特的儿子不会袖手旁观,让人那么侮辱她们。”她冷冷地回答。他瞬间明白过来,愣在原地。是啊,就是这么回事。没人能忍受别人侮辱他们的妈妈——西弗勒斯从没真正喜欢过自己的妈妈,说她的坏话他是第一个,但他不会允许其他任何人那么做——德拉科非常幸运,他的院长没在现场听见他侮辱莉莉。他过去几年也很幸运,没被听见说泥巴种这个词。

 

“话虽如此,”他过了一会儿,确定自己再度冷静下来才回答道,“你该去找邓布利多,让他翻案。世界又不是这么终结了。”

 

“我不能,”她无助地说,听上去不再那样生气。“又一个该死的教育法令。”

 

“哦,真不错。现在有几个了,二十四?”

 

“二十五。这条法令给了她在一切有关纪律的事情上凌驾我们的权力。她可以对学生们做任何事,而我们无权阻止她。”

 

“混蛋,”西弗勒斯过了一会儿说道,不过说真的他并不非常惊讶。这甚至不会造成太大区别,她已经做了太多想做的事。他不确定其他教师知不知道她“禁闭”的真相。如果他教的不是魔药,那他也注意不到。但他确实花了相当一部分时间盯着学生们的双手,同时他非常了解黑魔法,看到时认得出血腥鹅笔的疤痕。当然也有微弱的可能,那男孩进行了浮夸的自残,不过就算是波特也没那么疯狂。

 

“她的权力变得太大了,西弗勒斯。我不知道我们怎么能阻止她。”

 

“我们两个可以想想。”他阴沉地答道,脑子已经转了起来。他最近被那癞蛤蟆干扰得够多的了,是时候给她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

 

为此,下次教师会议时他来的很迟。一般都是最后到的人给大家准备饮料。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他往往到的很早,但这次不一样。他坐下来——好在没人在他到来前占了他平常角落里那把椅子——抿了口咖啡,一边看着窗外的雪景,一边半心半意地听着谈话,在心里默默计数。

 

恰好七分钟后,癞蛤蟆松弛的脸颊失去了所有颜色。他用尽全部力气保持表情无动于衷,看着她在椅子里坐立不安。四分三十秒后,她猛地倒抽一口气,差点泼了茶。弗立维话说了一半就被打断,所有人都看向她。

 

“出什么问题了吗,多洛雷斯?”邓布利多听上去真的很担心。西弗勒斯开心地注意到她比平常苍白许多,而且开始流汗。

 

“我……我……”她结结巴巴,大口吸气,看上去比平常更像癞蛤蟆。她摇摇晃晃地放下茶杯,一半茶水都洒进了碟子里。“不好意思,校长,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我可以先离开吗?”

 

“当然。真希望没什么太糟的事。”

 

“我倒真希望。”米勒娃压着声音嘀咕。西弗勒斯的嘴唇抽了抽,然后才重新控制住表情,让平静的神色持续到大门关闭——乌姆里奇几乎落荒而逃,他忍笑忍得相当辛苦。

 

“我真的希望她没事。”邓布利多喃喃,他看了一会儿那扇门。“你们觉得是她吃的东西出问题了吗?”

 

“可能吧,”西弗勒斯干巴巴地赞同道。他不再掩藏自己得意的笑容,倾身向前清理一新了她茶杯里的东西。

 

“你——西弗勒斯,你做了什么?

 

“我,校长?”他无辜地问。他看到米勒娃在老人身后明白过来,渐渐露出微笑。他差点彻底绷不住了。

 

“别耍花招,西弗勒斯。你给她下毒了吗?”

 

他哼了一声。“别侮辱我。我要是给她下毒,那她现在已经死了。这东西对她有好处。”

 

邓布利多捏捏鼻梁。“你让她吃了什么?”

 

“没什么致命的。她下周一早上就会变好——真不幸,不过也许会觉得有点……精疲力尽。但是,我们的确会享有一个愉快的宁静周末。”

 

他的几个同事偷笑起来,他得意的笑容也渐渐加深。今年结束的时候,那笔赌注肯定会变得相当可观,他计划将其收入囊中。按事情现在发展的样子看,他很可能会需要那笔钱。

 

校长看上去很生气。“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漠不关心地回答,演戏般掰着手指数原因。“因为她活该;因为她惹我;因为我好几天都不想看见她;因为多亏了魔法部,这差不多是我能对她做的所有事;因为我觉得很有意思。”

 

“这不是游戏,西弗勒斯。魔法部——”

 

“哦,歇歇吧,”他告诉自己的老板。“我不是个傻瓜,我知道利益何在。她死不了,只是有点胃疼。这甚至对她有好处,至少她一两天内都搞不了破坏了。”他卷起嘴唇。“这比你取得的成就要多。”

 

老人至少还能保住移开目光的体面。

 

····························································

 

周日一大早,赫敏艰难地穿过雪地去找海格。但他不在合作状态,显然不相信她对乌姆里奇的说辞。她试图强调课程的需要不会给他添麻烦,但她的朋友显然没听进去。过了一会儿她不情愿地放弃了,转向自己来找他的另一个原因。

 

“在离开之前,海格,我能再问个问题吗?”她朝他露出自己最纯真的微笑。这笑容骗不了她妈妈一秒钟,或许也骗不了斯内普,但其他所有人都会信,因为他们想不到她会装无辜。这有些时候很有用,但她确实有点愧疚。“我想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可以跑步……”

 

她向海格保证,不,禁林中心不是她脑海里想的地方(如果就是斯内普的慢跑地点,那他还是自己跑去吧)。然后海格给她指了一条路,这条路顺着黑湖延伸了一小段,又擦着树林边缘绕了回来。赫敏短暂地研究了一会儿,发现路面的积雪已被踩倒,上面印着仿佛来自运动鞋的新近脚印。她朝城堡瞥了一眼,确保这条路大部分(如果不是全部的话)都隐藏在视野之外,即使现在树上的叶子落光了也一样。完美。这一圈有几英里;她很庆幸自己提早做了锻炼,提高了自己的耐力。因为跑一圈虽然依旧需要一点努力,却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没什么东西会袭击我吧?”她确认般地问了问。如果她待在小路上,那巨乌贼就不会伤害她。她也很确定禁林的边缘足够安全。但霍格沃茨这地方可不让人觉得周围理所应当没事。

 

“拉倒吧,这地儿没啥唬人的。”他振奋地向她保证。甚至连魔药大师都没有?她短暂咬住下唇,不敢说出声来。海格继续说,“有人动动胳膊腿儿真好。”(译注:海格说话有方言口音)

 

这的确不假。除非你在魁地奇球队,否则大部分学生唯一的锻炼就是在城堡里赶去上课。考虑到学生们的日常饮食,赫敏一向很惊讶学校里竟没有一半人身材像克拉布和高尔一样。她已经注意到,自从她开始慢跑,即使只是很短的距离,她的睡眠也变得更好,而且更加精力充沛。

 

“你觉得我能说服哈利和罗恩陪我吗?”她纯真地问海格。海格真诚地大笑,说这很有可能。没人会对这件事多感兴趣——这正是关键所在。

 

··················································

 

第二天午餐的时候,她第一次沿小路兜了一圈。没她想的那么糟;这条路确实比她平常跑的远一些,但地面很平坦,积雪也不太危险。她已经非常确定她不会丢人现眼,是时候赶在天气变得太糟糕之前把她的计划付诸实施了。她确保自己早早入睡,好让闹钟清晨五点把自己叫醒。

 

依然伸手不见五指,这可没什么帮助。她忘了现在是苏格兰的十一月,太阳得到差不多早餐的时候才能升起来。事情还可以更糟,她一边严肃地告诫自己,一边小心地穿过城堡,主要依靠记忆,以及依靠祈祷楼梯都没有移动。还可能又下雪了。

 

雪确实下了,而且下得很大。她喜欢雪,但不喜欢在雪里跑步。“该死,”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在城堡外围艰难前进,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热身。她看了看表,才五点半。幸运的是,斯内普应该已经在小路上了。她走到路边看了看中间的脚印延伸到了哪里,好确定他往哪边走,然后立即沿环路朝相反方向跑去。

 

湖畔有一缕朦胧的光;她不确定那是湖水反射的,还是湖水不知怎的自己散发的。但这意味着她不必在面前举着魔杖也能看见东西,积雪本身也似乎在暗夜里发着光,这很好。尽量“不显眼”是今天这场游戏的名字。赫敏来到了外面,才意识到这该死的有多愚蠢。甚至她专心跑步的时候,都在默默与紧张作斗争。

 

她在远方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时,紧张开花结果成了恐慌。就算不管别的,她现在离禁林也太近了,并不安全。那影子真的可能是林子里的任何东西,她一个人出来真是愚不可及。这事实上是她整个计划的一种基础,但她依然觉得非常忐忑。离得足够近,看到那确实是斯内普,而不是什么从深渊里爬上来的怪物也不太能缓解压力,因为她非常确定他多半比可能在树林里闲逛的任何东西都危险——或许要除去那依然在里面什么地方开来开去的野生福特安格利亚。

 

她知道斯内普认出她的确切时刻,因为他突然滑进了踏平的路边深深的积雪里,差点在一棵树上撞死。赫敏专注于自己的呼吸,拼命向所有可能施恩的神灵祈祷。她聚集起自己还剩下的每一点勇气,直直跑过他身边,既没有转头也没有改变路线,压下看他一眼的冲动。她尽力保持步伐平稳,后背直起鸡皮疙瘩。转过小路的弯角之后,她全力冲刺,拼命祈祷斯内普过于震惊无法追她。

 

···············································

 

赫敏那天一日三餐都坚决避免看向教工席周围的任何地方。她度过了一个神经极度不安的夜晚,第二天早上继续自己的行动。

 

这次斯内普显然更加留心,他差不多一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就立刻放慢脚步停了停,站在那里等着她。她当时已经减慢了速度,不再跨着大步,然后才注意到他站到了一边,没有堵住小路。赫敏暗自希望自己猜得没错,然后再度加速,在接近时警惕地看着他。

 

他确实值得她再看一眼,因为他令人惊讶地不像那位魔药教授。首先,他穿着一条溅满污泥的深灰色运动裤、一双结着雪壳的破烂运动鞋,还有一件长袖海军T恤,那件T恤有的地方被汗水染成了深色。他也没刮脸,下巴黑乎乎的满是凌乱的胡茬。这不太适合他,但确实让他变得没那么吓人。她靠近后能听见他愈渐沉重的呼吸,看见他脸颊上因为用力泛起的红晕。但他看向她时,那副不赞成的、有点生气的苦脸绝对来自斯内普教授。他双手环胸。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挡住她的路。赫敏攒起勇气,一边慢跑着经过他身边,一边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自己的奔跑。他一句话也没说,但她能感觉到他看着自己,甚至转过拐角消失在他视线外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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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赫敏有点沮丧地看着自己最新的一份魔药论文。斯内普尖锐狭窄的字迹写得再好也算不上整齐,而且毫无疑问越变越糟——她压根看不出分数到底是多少,不过起码得有八十几分——但分数旁边见我两个字却清晰无比。她微微皱着眉,迅速浏览了一遍论文,看了看那些红色的涂改。还是往常那样,主要是为了找点能批评的地方。结尾还有几句简洁的评论,再度指责她逐字逐句引用整段,没有自己要说的东西。并没有哪里需要斯内普把她留下来训一顿……这也就是说他想见她;反过来也就是说,她那疯得彻底的计划或许奏效了。

 

下课后,她有点忐忑地走到教室前面。“您想见我,教授。”

 

他抬起头,让自己足以看清她没在身前攥着作业,然后继续给自己在桌子上摞得整整齐齐的一沓论文打分。“你肯定明白,一个人在猎场上闲逛并不安全。”

 

“先生?”她拼命压住胃里紧张兴奋的微小颤动。起作用了!

 

“如果你再用那愚蠢的音调说‘先生?’,格兰杰小姐,你就有麻烦了。”他冷冷地说。他走过她身边,抽出魔杖轻快地弹了弹,清理课堂残余的痕迹。“你大部分时间都不是个傻瓜,所以你故意装成那副样子让我很不舒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如果仔细分辨,那这句话几乎称得上赞美,或者至少是她从他那儿听过的最接近赞美的东西。赫敏暗暗记了一笔以备未来参考,礼貌地说:“我没有在猎场上闲逛,先生。我只是出去慢跑。我从没离开过小路,海格向我保证过在那里跑步很安全。”

 

斯内普看着她,挑了挑一边眉毛。“这个海格是不是也创造了炸尾螺,还曾拥有地狱犬、龙和八眼巨蛛?”他的声音干巴巴的,如果换别人说这句话,她准会大笑出声。“他状态最好的时候,对安全的见解也非常奇怪,格兰杰小姐。我怀疑他是否停下来想过,当代名声最烂的麻种女巫一个人出去会有什么结果。”

 

“我不觉得哪个食死徒能在黑湖边掳走我,先生。”

 

他挑了挑另一边眉毛,给了她个满怀嘲讽的被逗笑的眼神。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禁咬住嘴唇。毕竟此时此刻,一个食死徒就在离她不足三英尺的地方盯着她。不敢相信我居然忘了。她尽量不让自己脸红,小声地回答,“您知道我的意思,教授。”

 

这为她赢得了一个轻蔑的冷哼。他开始为下一堂课整理教室。“你尽可以油嘴滑舌,格兰杰小姐,但事实上你确实不安全。你和你的朋友们因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已经受过多少次伤了?”

 

她张开嘴时,他极富讽刺性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个反问句,你清楚得很。不需要你回答。”他怒气冲冲。“既然城堡里其他所有人似乎都认为跟扫帚柄扯不上关系的任何形式的运动都是弥天大罪,那么如果你想跑步,最好跟我一起。”他话语里的不情愿很明显;这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她没办法要求更多。毕竟这项计划的全部目的就是看看自己能不能忍受他的陪伴,她已经明白他忍不了自己陪伴他。

 

“是,先生,”她逆来顺受地答道,“谢谢您,先生。”

 

他瞪了她一眼作为回答。这似乎不是礼貌的感谢应有的反应,即使这感谢来自他显然不愿意做的事。“你周一到周五每天早上五点半在这间教室外等我。别迟到,被人抓住是你的事。我不会保护你,无论是费尔奇先生还是——乌姆里奇教授。”

 

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为那几乎察觉不到的停顿发笑。他差点省掉了乌姆里奇的头衔。考虑到他一贯坚持的尊敬,这停顿说明了他对最新一任防御术教授的全部看法。“我明白了,先生。”

 

“你可以走了。”

 

她在脑海里胜利地起舞,点了点头静悄悄离开。她再度咬住自己的嘴唇,免得自己洋洋得意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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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刚要睡着,菲尼亚斯就来找她。“聪明,格兰杰小姐。”他静静地庆贺道。

 

“谢谢。我这头儿开得还不错吗?”她满怀希望地问。

 

“这还有待观察,但你肯定成功地惹到了他。”

 

“我还在呼吸呢,”赫敏撸着克鲁克山,相当怪里怪气地说,“我当然惹到他了。”

 

“哈。没错。但你需要小心。有你治疗师学徒的任务,还有这个,我相信他绝对已经开始盘算他的空闲时间将有多少要被你占据。如果你还有想做的事,我建议暂缓一会儿。”

 

“还没有,我一次只前进一步。”

 

“答得好,”他告诉她,“好到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明天早上在二楼左转而不是右转,沿小旋梯下到旧酒窖,我就可以见你一面,领你去一个通往地窖的通道,那里你不会碰上别人。”

 

“谢谢。”她惊讶地说。

 

他耸耸肩。“如果费尔奇把你抓住,我就很难看热闹了,不是吗?还有,你明天会看到,我给你指的这条通道连通城堡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出口。这条路他用来在召唤时迅速离开,也用来返回城堡。哪怕仅仅为了以防万一,你也需要知道它在哪儿。”

 

“我明白了。不管怎么说,谢谢您。”

 

菲尼亚斯点点头。“你头脑里没有别的鬼点子了?”

 

“我希望这项计划能让我更多地了解他,以此判断是否需要新的计划。”

 

前校长相当不快地笑了。“我想你可能会失望了。你缺少一项非常重要的情报。”

 

一阵短暂的不祥预感让她打了个哆嗦。“哦?是什么?”

 

他幸灾乐祸地朝她一笑。“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喜欢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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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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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思不远,若为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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