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力把长颈鹿丢出窗外

哈利做了个苦相，卷起手里的信。阅读小天狼星的解释并没有让他对教父的态度有所改善。哈利爱小天狼星，真的爱，但他不敢苟同“厌倦无所事事”可以成为击昏比尔·韦斯莱并扰乱凤凰社任务的理由。“在战争中，告诉所有士兵所有计划的一方是失败的一方，”格林德沃这样说过。现在，哈利终于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仍然为消息匮乏而倍感沮丧，但至少这匮乏是有意义的。哈利没有参与凤凰社的那些任务，所以也不需要知道。他想知道，但他改变不了结果。忍受这一点不容易，但他不能责怪他们的用心。

 

“那么糟呢？”赫敏的双眼里满含理解。

 

哈利怒气冲冲，“我不想看到小——伤风被监禁，但是一想起结果……”他的声音低下去，朝教职工的桌子眨了眨眼。斯拉格霍恩正自说自话，斯内普像往常一样哼了一声作为应答。“莫德雷德的信让我恍然大悟。”

 

哈利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看斯内普。他意外地看到了伏地魔折磨斯内普，无法否认斯内普真的在他们这边。哈利愧疚地想起，自己暑假时因为赫敏维护斯内普而朝她大喊大叫。那时他相信斯内普和小惠金区的摄魂怪袭击有关。不过现在，他明白自己非常严重地误解了这个男人。

 

不幸的是，斯内普英雄的一面和总体上肮脏的一面很难调和。

 

他一次又一次即便伤到自己也要帮助我们。他如果真的十恶不赦或者哪怕只是自私自利，都不会那样做。不过他还是心胸狭隘、邪恶而残忍。

 

他非黑即白的格兰芬多道德观很难接受这一点。善人就是好人，好人就是对抗黑巫师的人，黑巫师就是食死徒。

 

坏人可以同时是好人吗？黑巫师可以同时是英雄吗？

 

赫敏点点头，显得有点忧虑。哈利知道她在思考他说的话。她不情愿地承认自己在斯内普回来时见到了他，但不愿透露更多细节。罗恩很不高兴，但哈利明白，如果你不该知道，你就不必被告知。仔细想想，也许我也不该告诉罗恩或者赫敏我看到的东西。

 

罗恩摇摇头，打断了哈利的思绪。“没错，老兄，但你不能就这么被打倒了。我是说，莫德雷德信里写的真不是东西。没人会像他那样想。”

 

“也许这就是问题所在！”哈利火气直冒、咬牙切齿。周围人都转过来看着他，哈利再次压低声音继续说：“别人只是拍拍我的背，让我走下去。但是我们的所作所为并不比伤风强，我们只是幸运一点。至少莫德雷德向我解释了他的想法。”

 

赫敏皱起眉，“我不觉得我们应该在公众场合提起他的名字。”她轻轻地说。

 

哈利面红耳赤，想起斯内普教训他们不要在别人能听到的地方谈论凤凰社。“没错。也许我们应该给他设计个暗号之类的，就像伤风一样。”

 

“混血王子怎么样？”罗恩提议。看到朋友们一脸不可思议，他耸耸肩，“我从前偶然听爸爸妈妈这么叫过他。”

 

“好吧，”哈利赞同道。他朝赫敏手里的信点点头。“你怎么样？”他试着转换话题。他惊讶地看到赫敏微微脸红。

 

“哦，是威克多尔的信，”她说，“他获准从练习中抽时间过来一趟。我们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就要见面。”

 

罗恩怒气冲冲，“那亲爱的威克过得怎么样？”他恼怒地把叉子插进香肠里。

 

“别这么叫他！”赫敏厉声说，“他好得很。不过他很关心英国的形势。事实上他想让我转学去布斯巴顿，那里更安全，但他也赞同我有权为重要的人或事奋起战斗。”

 

“为什么不是德姆斯特朗，”罗恩咆哮，“他的学校好得过了头吗？”

 

“罗恩，你知道德姆斯特朗不招收麻瓜种。”赫敏回击。

 

“血统歧视的杂种。”罗恩咕哝。

 

“够了！威克多尔又没有歧视别人。他对麻瓜种或麻瓜的态度都无可指摘。他对我父母真的很好。”

 

“但是——”

 

“两位老兄，行了，”哈利打断他们，受够了他们的斗嘴。他低头看了看时间。“我得走了。麦格教授找我谈话。”

 

罗恩和赫敏与他挥手告别，哈利拿起书包，朝通向她办公室的石制滴水兽走去。哈利现在想起这间办公室是麦格的而不是邓布利多的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他说出她告诉他的密码，然后走上了旋梯。

 

“波特先生，”麦格打了个招呼。她指了指桌子前的一把椅子，“请坐。”

 

哈利坐了下来。“您想跟我说什么，教授？”他问。“是和伏地魔有关吗？”

 

麦格听到那个名字抖了抖。“有些关系。我把你两天前在医疗翼向我描述的景象告诉了邓布利多教授，他担心神秘人会发现并反向利用这一联结。”哈利睁大了眼睛，他没想过他能看到伏地魔的思维意味着伏地魔可能也能看到他的思维。伏地魔现在在通过我的眼睛看东西吗？如果他看，我会知道吗？他似乎不知道我的窥视。麦格看到他的表情，严肃地笑了笑，“很高兴你意识到了情况的重要性。幸运的是，我们有保护你的方法。你听说过‘大脑封闭术’吗，波特先生？”

 

哈利点点头。他在格里莫广场跟格林德沃和莫德雷德交谈后，向小天狼星询问了相关事宜。他的教父很熟悉这个概念，但没亲身学习过。显然这是一项少见的技能。凤凰社中少部分人有大脑防卫，但只有邓布利多和穆迪有资格教人。穆迪拒绝教他，还阴沉地嘀咕着人们总把他的脑子搞得一团糟，而邓布利多整个夏天都躲着他。哈利试过在布莱克家族的图书室里寻找相关书籍，但唯一一本找到的书太老旧了，那上面的英语他很难读懂。

 

“很好。我们希望你尽快开始学习。”她递给他一本书。哈利看着这本书，注意到标题《精神分类之精神艺术》。“我们试着给你找个老师，但不幸的是，唯一目前在霍格沃茨的大脑封闭术专家是斯内普大师。”

 

“我不想让斯内普在我的脑子里乱转！”哈利大喊。他承认斯内普在他们这边，但这不代表那家伙不那么行为卑鄙、引人不快。

 

麦格抿嘴，“格兰芬多扣五分，波特先生。像我刚才说的，斯内普大师承认，考虑到你们的私人恩怨，教你大脑封闭术可能有点困难。所以我希望你好好读读这本书，在我们找到新老师前自己做一点练习。不过我必须警告你，在现在的形势下把生人带进霍格沃茨并不容易。也许你最终还是要由他训练。”

 

“是，教授。”哈利嘟囔。

 

她点点头，“第二件事，你必须学会控制脾气，波特先生，尤其是在乌姆里奇教授面前。”

 

“但她——”

 

“我知道她故意刺激你，波特先生，”麦格打断他，“但你依然要学会控制自己。你只是在给她和其他诋毁你的人更多怀疑你的理由。好在西弗勒斯告诉我大脑封闭术可以帮人控制脾气，所以学习这门学问可以和控制脾气同步进行。”

 

如果斯内普真的是个该死的大脑封闭术大师，他的脾气为什么还是那么糟？哈利抑制住自己说出声的冲动，只是不满地点点头。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是被福吉部长派来霍格沃茨推进‘改革’的。别挑战她的权威把事情弄得更糟。”她严厉而尖锐地看了哈利一眼。“有些战斗不是靠武力取胜的。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波特先生？”

 

哈利皱起眉，这不太像格兰芬多的态度。麦格叹了口气，“如果你推她一把，她一定会推回来。她有整个魔法部作为后盾。虽然他们现在顽固不化，但我们还是需要在战争中赢得他们的支持。”

 

哈利点点头。这听起来很像莫德雷德在信件里的警告，让他和其他学院搞好关系。“我懂了，教授。我会努力的。我保证。”